张宇 1980 年生于天津,对《易经》《黄帝内经》《山海经》等典籍的长期钻研,与天文星图等现代科学知识的碰撞,让张宇很早就确立了以艺术探索 “时空、生命、能量” 终极命题的方向。他的创作始终围绕秩序的可视化展开,贯穿着对传统智慧的当代激活,以及对科学规律的艺术转译。他说他不是在构建脱离现实的空想体系,而是在古今知识的交汇中打捞那些贯通时空的秩序密码,正如埃德加・莫兰所言,真正的智慧在于认识到知识的关联性而非割裂性。在这个信息碎片化的时代,艺术最珍贵的功能是翻译与连接,他始终在做的,便是让看似割裂的传统智慧与现代科学,在艺术的场域中达成对话与和解。
记者:您的作品常常给人一种独特的混合感,您认为在哪些地方实现了对传统艺术表达的革新?
张宇:我从一开始就给自己定了三个方向,不把传统当标本供奉,不把科学当工具滥用,不把艺术当孤岛封闭,这有点像给自己划了一片无人区,既要扎根传统的土壤,又要踮脚够到科学的维度,还要让艺术成为连接两者的桥梁。传统艺术的语言体系里,点线面多服务于自然意象的再现,而我想让它们承载更抽象的规律,比如洛书的九宫数、人体经脉的流注节奏、化学元素的排布逻辑。说到底,我的探索更像一场跨界验证,验证传统典籍里的智慧能不能用科学逻辑解释,验证这些解释能不能用艺术语言表达,验证表达出来的东西能不能真正走进生活。这个过程里,我常觉得自己像个新手,总在试错、调整,生怕哪一步偏离了真诚。但也正因为这样,每幅画才都有新的可能性,不会困在固定的套路里。
记者:有人认为这种表达已经超出了传统艺术的范畴。您是否在意创作手段的边界?这种跨界的呈现,您如何定义它的属性?
张宇:对我来说,能准确表达 “时空、生命、能量” 的秩序感,比纠结用什么形式更重要。古人画山水,不会纠结这是不是中国画,他们只是想把对自然的敬畏画出来。我现在做的,本质上和他们一样,只是面对的自然既包括典籍里的传统智慧,也包括科学发现,变得更加广阔了。如果一定要给我的作品定个属性,我更愿意称它为跨界的秩序图谱。它不像传统油画那样侧重审美,也不像工笔画那样强调笔墨技法,而是像一张知识地图,我更在意用 “功能” 来定义它:能不能让传统智慧和现代科学在同一个载体上对话。
现在这个时代,知识越来越碎片化,中医讲经脉,化学家讲元素,天文学家讲星座,大家各说各话。但我在创作里发现,这些知识在秩序层面其实是相通的。我的责任可能就是做那个串珠子的人,用艺术把散落的珠子串起来。所以我的全部创作本质上都是在回答一个问题——我们能不能用更整体的视角,重新理解这个世界。这可能就是我作品的属性,它不是某一种“艺术”,而是一种连接不同认知的“媒介”。
记者:未来的创作中,您是否会引入更前沿的领域?这些新领域的“秩序”与传统典籍中的智慧,可能会在哪些点上形成新的对话?
张宇:我一直很关注前沿领域的探索,我最近就在琢磨量子计算里的叠加态,粒子可以同时存在于多种状态,这让我想到《易经》的“变易”思想,事物从来不是固定的“一”,而是在动态平衡中呈现万千可能。我甚至想过用重叠的色块和流动的线条,既表现量子云的概率分布,又暗合六十四卦的推演逻辑,让观众看到“不确定性”背后,传统与科学对世界本质的认知竟如此相似。还有生态系统的碳循环,那种能量守恒、万物共生的秩序,和《山海经》里万物有灵、相生相克的世界观,其实是同一种对整体的敬畏心。至于具体的转化路径,我还在摸索怎么在视觉上形成呼应,又不显得生硬。但我始终觉得,只要守住“秩序”这个核心,不管是几千年前的典籍还是科学的新发现,最终都会在艺术里找到共通的语言。毕竟,它们描述的,本就是同一个世界的不同侧面。(文 / 曾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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