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初醒时,麦田已披上流动的金纱。风掠过原野,麦穗便化作无数支柔软的狼毫,在天地间挥毫泼墨,绘就一幅流动的金色诗行。芒种至,仲夏的笔锋忽地锐利起来,将春日的婉约尽数揉碎,泼洒出浓墨重彩的盛夏图景。
作为二十四节气中的第九个节气,芒种恰似时光的信使,左手挽着春的余韵,右手牵起夏的热烈。当北斗七星的斗柄转向巳位,太阳抵达黄经七十五度,这个承载着“有芒之谷可稼种”的节气便踏着六月的熏风而来。它既是夏日第三个节气,更是农人心中最沉甸甸的刻度——自此,北方进入“三夏”大忙时节,南方则要抢种晚稻,天地间铺展开一幅"麦黄稻绿、蚕老荷新"的斑斓画卷。
“芒种忙,三两场”,农谚里藏着祖辈的生存哲学。北方麦客南下赶场,布谷鸟的啼鸣追着他们的背影;南方水田插秧正忙,翠绿的秧苗在指间跳跃成诗行。蝉蜕空悬在树干,见证着生命蜕变的阵痛;螳螂破茧而出,挥舞着前肢迎接盛夏。万物都在这个时节找到了属于自己的节奏,或轰轰烈烈,或静默生长。
此时节,连风都带着双重性格。它裹挟着北方麦田的燥热,却在江南梅雨中变得缠绵,青梅在陶罐里与烈酒相拥,酝酿出时光的酸涩与甘甜。蚕房中,新茧如雪般堆积,老妪用布满裂痕的手掌轻抚蚕箔,仿佛触摸着生命的轮回;荷塘里,蜻蜓点破水面,将立夏的荷钱点化成盛夏的翡翠玉盘。
当最后一粒麦子归仓,当最后一株秧苗挺直腰杆,芒种便完成了它的使命。这个充满矛盾美的节气,用麦浪与蝉鸣编织出盛夏的序曲,在忙碌与宁静、收获与播种的辩证中,诠释着生命最本真的智慧——既要像麦穗般俯身大地,也要如夏蝉般高歌生命,在季节的轮回里,书写属于自己的诗意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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