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满天记得，十几岁时，他花两毛钱买了一张北京天文馆的门票，那是他第一次走进天文馆，也是第一次在那里看到星系，感觉很神秘。几年前他在甘肃瓜州第一次亲眼看到天上的星系。他用一个声音来形容那一刻的真实感受——“哇！”

“就这一声，没有别的。可就是这一声表达了千言万语，包含了人类对宇宙的赞美和敬畏，那里是我所不能了解的。”这位著名中阮演奏家说，在上海临港新片区滴水湖畔上海天文馆启航的音乐会上，他把很多“哇”用音乐连接起来——有大声的“哇”，小声的“哇”，孩子的“哇”，老人的“哇”，用不同音色的阮来表达这个“哇”。

9月26日，冯满天及其乐队携手QQ音乐与InCulture，打造了一场动人心魄的“国乐问天”天文艺术音乐会，艺术家以阮、钵、鼓等国乐联结人类和宇宙。QQ音乐和中国新闻网线上同步直播，为无法亲临现场的听众，带来“国乐问天”音乐会全球首演，为乐迷呈现了一场波澜壮阔的国乐视听盛宴。音乐采用模拟环绕声技术，为观众带来沉浸式艺术体验，线上的听众如果戴上耳机聆听，会感觉自己不是在地面上，而是在太空中感受宇宙。

这是一次奇妙的音乐旅程，冯满天说“能在天文馆面对太空、星云弹琴太美妙了。”

《礼记•乐记》载，“大乐与天地同和”“凡音者，生于人心者也”。在这场与天地对话的演出中，音乐、宇宙和人将融为一体，每把琴都寄托了观众的心，每个音符都像天上的一颗星星。

宇宙、人、音乐的关系

中国古人一直在探寻宇宙与生命的规律，所以才有了二十四节气、中医等宝贵遗产。现代人继承了古人“天人合一”的理念。“宇宙是万物，地球是宇宙的一部分，每棵草、每个沙粒也是宇宙的一部分，人当然也是宇宙的一部分。只是人有时给自己附加了一些外在的东西，人就和宇宙分开了。也许，放弃人为，忘却自我，就能跟宇宙合为一体。”冯满天说：“人们在仰望星空的时候，心里可能还想着其他事，很难和宇宙融为一体。如果有音乐介入，只要凝神静气地听，每个人都会忘记自我。这里的“我”是社会模型里的那个“我”，是人长大后接触社会文明以后的“我”。把注意力放在听上，那个社会模型可能还在，但它不重要了。你能听见自己的心跳，感受到自己的呼吸，和宇宙共同呼吸，没有其他想法。宇宙有大呼吸，我们有小呼吸。它们的振动频率是一样的。”

自古以来，人类用各种方法探索宇宙，在冯满天看来，音乐也是探索宇宙的一个入口，因为二者有很多共通之处。比如，宇宙充满抽象，音乐也是抽象的。再比如，宇宙是动态的，音乐也是动态的，可以用听觉感受宇宙的动态。”

如果在宇宙中表达情爱，就太可笑了

冯满天每次仰望星空，都觉得不可思议。但很多感受用语言说不出，就用音乐来表达。“或许有人觉得宇宙的寂静中有着恐惧，而我感受到的宇宙是温暖的，也是平静的”。宇宙中的每颗行星都有各自的律动：月球、火星、水星都有“声音“，虽然星际空间声音不能传播，但有科学家用脉冲电磁波来模拟宇宙振动，形成了声音。“这些声音里没有情绪和情感，只有非生命状态里的相对永恒。如果你在宇宙中表达情爱，表达喜怒哀乐，都太可笑了。”

冯满天的即兴音乐似乎与宇宙的“声音“异曲同工，艺术家在演奏的时候经常会忘了自己，以生命的状态感知非生命状态。“《乐记》说，唯乐不可为伪。去掉人为，为自然。”他的音乐里没有曲式、和声，去除喜怒哀乐，随性即兴，就像天空的云，每一片都不一样，没法设计，都是随性的自然状态。

对于听众来说，这场音乐旅程就像坐在飞船里探索宇宙，很安全。虽然不一定能达到忘我的状态，那个生命还在，感知还在，但也能放弃一些胡思乱想、情感情绪，疗愈身心。“我们的音乐里会有一些有力量的片段，像大量的陨石穿过你的灵魂，而你不会受伤，你会感受到宇宙的力量。”

看看星星，把自己忘了，融入宇宙

冯满天说，现代人很忙碌，真正静下心来观察宇宙、思考宇宙的机会很少。他希望大家在音乐里慢下来，安静下来，放松下来，看看星星，把烦恼暂时忘了，让自己喘口气。“人的情绪会对身体造成很大影响。精神上松口气，身体也就得到了喘息。人的身体有复原功能，就像宇宙自然有强大的自我修复能力。”

当然，消除烦恼的最好办法就是把自己忘了。“宇宙是相对永恒的，比地球的生命力强得多。如果听众能在音乐中的某一刻物我两忘，融入宇宙，会非常美好。这种感受你的逻辑记不住，但潜意识会记住。当你需要的时候，可以把这个记忆调出来，对生命是有益的。” 冯满天说，“我们过去做音乐大都很具象。而这次是一场非具象音乐会，也是一次音乐实验，很有意义。”（王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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