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春节游,中国人民的“战斗力”再一次震惊了全球,创下历史新高, 达650万人次 。他们不仅保持了在国外“买买买”的优良习惯,还倒逼国外众多商户装备上了移动支付设备,在各大机场和免税店都能看到亲切的微信支付及支付宝牌子。
从大环境上来看,中国虽然在经济发展、芯片制造等核心技术方面和发达国家仍有差距,但近年来移动支付发展迅速、AI从上至下推动、商业模式创新屡次引起“copy from China”,世界已经很难忽略中国这个科技创新领域里的重要玩家,美国也时常在警惕被中国“弯道超车”。
前Google产品总监、Palantir高管Eric Rosenblum与中国结缘已经26年了,他对中国持续的兴趣既来自多年前就开始与中国紧密相连的生活与事业,也来自对于这个巨大市场的看好。今年年初,他决定正式加入中美跨境基金清源创投,担任合伙人。
他对投资界说,他相信,下一个世界级巨头公司会是一个在中美都能快速发展的企业,“过去的两轮互联网浪潮,或多或少被限制在了中美的国门以内,各自发展。而下一个潮流则完全不同,下一个Google或Facebook一定是以技术为核心的公司,AI、区块链、生物科技……而这样的公司不论在中美都会成功。”
缘起中国
和大部分对中国市场有兴趣的投资人不一样,Eric Rosenblum和中国的关系要源远流长得多。
他的事业生涯的开端就在中国。1992年从哈佛毕业后,这个刚学了一阵中文的美国年轻人成为了Boston Consulting Group (BCG) 进入中国市场时最早的咨询顾问之一。
那是外企进入中国的黄金时代。改革开放政策下,外资大批涌入中国市场。从上海、北京、广州入手,在中国从零开始打造品牌,把电冰箱、电视机销往全国各地,根据《21世纪经济报道》报道,到1997年,含有外资成分的企业产出占、中国工业总产出的12%,比四年前提高了一倍。
“那时候跟中国政府打交道特别顺畅,回复非常迅速。”Eric回忆起当时在BCG、以及此后两次在中国创业的经历,提起上海信息办对于当时创办传媒公司的反馈和帮助时,仍旧赞不绝口。
工作、创业、成家都在中国的15年后,2007年由于家庭原因回美后,这个美国人震惊了,“美国政府的效率是怎么做到这么缓慢的?”
政府效率归政府效率,美国的科技创新仍属世界前列。回到美国后,Eric先后担任过Google的产品总监、Palantir高管以及数个创业公司的顾问,在硅谷的科技世界里,他积累了丰富的产品及运营经验,也在这个创新腹地建立了一个完整的关系网络。正是因此,面对层出不穷的优秀创业公司,他成为了一个天使投资人。他投资的公司包括游戏开发平台PlayFab和AI招聘平台Leap.ai等。“在这个过程中,我发现了自己有一个独特的优势——在帮助创业者的过程中,我可以给他们提供战略、分析、产品、运营等方面的帮助,这不仅对于大部分专注于科技的创业者来说异常重要,也给我带来了极大的满足感和成就感,我也逐渐对投资有了更多的兴趣。”
在Google时,他和同部门的技术总监、早年赴美留学的清华人Richard Liu“不打不相识”。产品和技术之间难以避免有需求和实现之间的矛盾,然而“结果都出乎意料地好”。Eric将其原因归结于Google文化鼓励沟通、开放,而他们都能坦诚说出自己的想法,所以在工作中一起遇到挑战时大家一起想办法解决并努力磨合,最终才让他们建立起了对彼此充分的信任。“我觉得非常神奇,Google和清华听起来关系并不大,但是包容、开放、沟通的精神是一样的,所以我们能够成为很好的工作伙伴和朋友。”他如是说。这种相似的文化理念和彼此的信任成为已对投资有不少经验的Eric投身于机构化专注于跨境投资的契机。
技术流投资
Richard是上世纪来美的清华人,也是清华企业家协会 (TEEC)的成员,以及清华天使基金 (TAF)的合伙人之一。这个基金是硅谷最早确立以深度科技为投资方向的基金之一,合伙人还有邵旭辉、王金林、金学成等在美多年的清华校友。邵旭辉曾是Yahoo的副总裁,王金林则是Answers.com 的首席技术官。金学成创立的公司曾有非常成功的退出。 接触一年后,Eric对他们挑选项目和判断项目的能力刮目相看。
“我最早投资的时候主要是投资‘人’,判断这个人是否可靠。”Eric说,哈佛、MIT校友、以及Google网络,给他带来了不少优秀的项目资源,投资回报可观。但他也清醒地知道,这仅仅是小打小闹,“从认识的人里面找投资标的,很快就会耗尽资源”。
而这些清华人的技术投资原则,却让他们在一个非常小的基金规模下,短短数年内投出了3个独角兽项目,包括已经融资1.5亿美元的视.频会议公司Zoom、刚刚融到D轮2.75亿美元的生物医药公司Ginkgo Bioworks以及智能驾驶芯片公司Quanergy,背后分别是云技术、生物医药以及激光雷达技术,几乎每一个方向都比市场大势早两年开始布局。
以Ginkgo Bioworks为例,最初在2014年的YC Demo Day上,这家生物科技公司并非现场最耀眼的项目,然而王金林和金学成却敏锐地意识到了它背后的价值——它把生物科技和计算机技术很好地结合了起来,通过定制微生物技术,它能够大.大降低多个行业的生产成本,比如香水、制药、食品、甚至整个农业生态,潜力巨大。最重要的是,金学成有着多年生物医药领域经验、王金林则是运营和系统优化的专家,两个人配合之下,对于公司技术和前景的预测很看好。从2014投入Ginkgo Bioworks的第一轮,短短三年后,Ginkgo Bioworks获2.75亿美元D轮融资,估值超过13亿美元,已经进入独角兽行列。
Eric非常认可“清华帮”的技术投资原则。他也认为自己的美国本土背景,硅谷业界深厚的管理经验,及对中国市场的了解和长期建立的特殊感情能够让他们形成一个优势互补的团队,真正做好跨境投资及服务。因此当TAF的合伙人邵旭辉、王金林等人成立清源创投后,Eric成为了投资合伙人。
在投资时,他们的互补这样体现:“往往是其他合伙人问‘这个技术是突破性的吗?’而我会问‘这个技术的市场在于?你们打算怎么找到客户/顾客?’”Eric说道。在投资能量存储公司Nimbus时,Michael Jin负责评估这项技术的创新性和可行性,而Eric则给创业者提供了公司规模化发展的几个可行路径、以及协助他们进一步融资。
今年1月,在经过了一年的合作之后,他决定全职加入清源创投。
风险投资里的羊群效应
不过细想一层,硅谷的基金多如牛毛,为什么选择加入一个成立时间并不长的跨境基金?
Eric表示,最根本的原因还是来自于他对市场的判断。正如文初所说,他认为科技世界乃至商业世界的下一个关键词是“跨境”。
“其实回想前两次的互联网浪潮,最成功的企业最初几乎都和媒体、信息相关,比如Yahoo、Facebook、Google等等。但是他们在进入另一个市场时都遇到了很大的困难,包括文化政策、物流系统和支付系统等等。”
而他认为万众期待的第三次浪潮里,“离纯技术越近的公司,越能够在中美两个市场快速发展。”
除此之外,“从另一个方面看来,投资人越来越多,竞争也正在变得激烈。”
区块链技术的发展给创业公司提供了一个新的融资渠道,PE资本正在往前布局,风险投资人们其实也有着很强烈的差异化需求。
押注中国,既是Eric对于市场的判断,也是他本人完成“差异化”的方式。
“很多人可能都不知道,硅谷的‘independent thinker’(独立思考的人),其实没他们想得那么多。”Eric说道。
虽然沙丘路上有那么多老牌基金,帕罗阿托、桑尼维尔、圣克拉拉还在不断有新的风险基金挂牌成立,2017年的风险投资总额,甚至达到了本世纪初互联网泡沫破裂后的最高值。可是一个项目假如没有可以参考的“先行者”,没有闪闪发光的连续创业者标签,仍旧很难获得投资。投资人们囿于羊群效应,往往更青睐那些商业模式已经得到验证、获有大基金背书的项目。
“对于创业者来说,你要不就是‘in the club’,要不就是局外人。”Eric说道。在他看来,清源创投的不同之处在于团队成员有着深厚的技术背景,有不囿于羊群效应的独立思考方式,及基于技术,管理,及市场的独到的判断能力。他们敢于给那些有巨大投资潜力但缺少连续创业者标签的技术创业者们第一笔资金,并且能在公司产品开发、运营、寻找合作伙伴乃至打入跨境市场等方面切实地提供帮助。
2017年 全球风险投资总额高达1550亿美元,创下了十年来的最高纪录。在风险投资市场蓬勃发展的背景下,像Eric这样有丰富经验的美国投资人投身跨境,不仅仅是一位硅谷投资人的个人事业选择,还折射出了中国这个待开发的巨大市场对于全世界投资人乃至创业者的吸引力。
比如知名自动驾驶初创企业景驰科技,在硅谷成立后,大部队在中国进行开发和运营,中国的大本营设立在广州,同时在安徽省进行商业化的尝试。
再比如创立于美国加州San Mateo的Turing Video,既在美国的一些企业园区提供服务,也在中国万达集团旗下产业提供安全监控及分析服务。
风险投资资本识别具有市场潜力的高科技投资项目,充分整合跨境资源、真正打通中美渠道,创业者从一开始就为跨境做好准备,未来横跨中美的独角兽生态,正在成型。